JWB's Novel Fantasy World

當鄭澤運踏進家門時，車學沇正悶悶不樂地戳著他未吃完的雞排。

「韓相爀呢？」他問，但其實他想的是那隻小狗。

「相爀我讓他去客房睡了，我有設幾個貓人族的咒語，如果有陌生人靠近我會馬上知道。」車學沇回答，表情看起來仍不太高興。「警長又要我們去辦案了？」

「是啊。」鄭澤運聳聳肩。「怎麼了？」

「現場讓我很不安。」車學沇打了個哆嗦。「兇手是非人類，而且能力很強。」

「狼人。」鄭澤運說，但在看到車學沇如貓的瞳孔因害怕而迅速收縮後，他就有點後悔了。他坐到車學沇身旁，伸手安撫他。狼人是貓人最大的剋星，所以貓人跟狼人的關係大多不是極好，就是極差。鄭澤運還記得他第一次遇到車學沇時正是在調查一起狼人凶殺案，那時候他還是新手，身為前輩的車學沇給他很多指導，但也因為他的一次疏失，讓車學沇被狼人攻擊而身受重傷，休養了好幾個月才復元。這個事件讓他們兩個在一起，卻也讓本來就有些膽小的車學沇變得特別害怕狼人。

「我累了。」車學沇小聲地說。「澤運陪我去睡。」一般時候鄭澤運對他這種要求都愛理不理的，但此時他卻點點頭，陪著車學沇上樓，一直到他睡著後，才回到客廳收拾東西。

「你都睡起來了，韓相爀怎麼還在睡？」兩個小時後車學沇下樓，鄭澤運正坐在客廳看不知道什麼東西。

「犬人比較嗜睡，需要的睡眠幾乎跟人類一樣。」車學沇回答。「你在看什麼？」

「現場的照片。」鄭澤運邊說邊將照片收起來，在車學沇調整好狀態前，他不打算讓對方看到。「你有從韓相爀身上問到什麼資訊嗎？」

「他是警專的學生，快畢業了。」車學沇回答。「唉，我們外表看起來像他哥，實際年齡都可以當他曾祖父了。」

「不要再感嘆了，他們家的背景？」鄭澤運又開始有些不耐煩，這人話怎麼那麼多？

「爸爸是吸血鬼，很喜歡到處…嗯…所以很多小孩，如果小孩是純吸血鬼就自己帶，如果不是就丟給媽媽帶。」車學沇回答。

「那他怎麼會和她姊姊相認？」鄭澤運問，一邊吃著好幾個小時前買的滷味。

「他們年紀其實差不多，曾經一起住在他爸那邊過，後來相爀在大概三歲時被送走，過沒多久他姊姊逃走，找了很久才找到相爀。兩人感情很好。」車學沇回答，一邊趁著鄭澤運不注意時攫走放在一旁的相片。「攻擊方式有點奇怪。」正當鄭澤運準備搶回相片時，車學沇已經將照片攤在桌上了。「澤運你看，致命傷在心臟這邊，符合狼人攻擊特徵，但以狼人來說，被害者身上的傷似乎太多了些。」

「怎麼說？」鄭澤運一邊回應一邊觀察著車學沇，準備在他情緒快失控時馬上拿回照片，並暫時結束這話題。

「狼人的攻擊通常很準確。」車學沇回答，語氣還算平靜。「記不記得我們認識的那次案子？那時候的被害人全都是心臟或頭部一擊斃命，我沒有死還是因為警長及時衝出來把他撞開讓他攻擊偏了…澤運怎麼了？」鄭澤運發現，聽到車學沇若無其事地談論那件事讓自己很難受。即使已經過了好幾十年，每當他們提到這件事，或是他看到車學沇身上的疤痕時，他都會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自責。

「學沇啊，對不起…」這句話是鄭澤運不由自主說出口的。他知道車學沇接下來會抱住他，叫他不要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，但他總是做不到——一來是因為吸血鬼有大到驚人的腦容量，二來是因為受傷的人是車學沇。

韓相爀走進客廳時，兩人正抱在一起。鄭澤運原本嚇到，想推開車學沇，但韓相爀只是聳聳肩，自己拉了張椅子在他們對面坐下來。三人之間沉默了好一會兒。

「你還好嗎？」開口的是鄭澤運。韓相爀再度聳聳肩。

「『警察調查過去的事，但不能被過去困住。』這是一個學長跟我講的。」韓相爀說。「我想找到兇手。怎麼了？」兩人在韓相爀引用學長的話時都笑了出來。

「沒事。」兩人同時開口。

「好吧。我可以問你們問題嗎？」韓相爀說，嘴角微微露出一點微笑。

「可以。」車學沇搶在鄭澤運前開口。

「但如果事關機密我們就不會回答。」鄭澤運順著車學沇接下去。兩人的默契讓韓相爀瞪大眼睛。

「我要怎麼稱呼你們？」

「你叫我們哥，我們叫你相爀，可以吧？」車學沇回答，韓相爀點了點頭，又繼續問問題。

「為什麼你們可以獨立辦案？而且破案率還這麼高？」

「因為這區的警察中，只有我們兩個和警長是非人類，他很清楚我們在辦案時不喜歡被綁手綁腳。至於破案率嘛…」車學沇看向鄭澤運。

「下一題。」鄭澤運實在不知道如何回答，只好果斷結束。韓相爀仍只是聳肩

「吸血鬼只能喝血嗎？我姊以前每天都去打獵。」

「每天都要攝取血，但不是只能喝血。」鄭澤運比了比一旁只剩骨頭的雞排。

「那你會喝他的血嗎？」韓相爀比了比車學沇，後者不太自在地挪了挪身子。

「有時候，不過只會在…呃…」鄭澤運竟然結巴了。

「『那個』的時候？」韓相爀笑得很狡猾。

「下一題！」車學沇臉紅到不行。鄭澤運伸手摸了摸他的後頸作為安撫，不過也勉強點了個頭算是承認。

「好吧，那…怎麼了？」韓相爀下一個問題還沒問出口，車學沇卻突然從座位上跳起來，衝向客房，鄭澤運二話不說馬上跟上。

「狼人…」韓相爀進到稍早休息房間時，車學沇與鄭澤運同時說出。